祭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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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

    繁花盛开的春天，我的爱人

    你就这样死去，在我的怀抱之外

    我空有满怀的花香，满怀的泪水

    空有三十年的生命，三十年的等待

    我要走五年的长路，去看你

    你在哪里出生，你一定也埋在哪里

    在那个闪亮的起点，你让我昏眩

    你让我通体透明，像不懂表达的婴儿

    如今你已死去，没有一丝痕迹

    并没有跟着流水走

    也不跟着风儿走

    我的爱人啊，如今我投身于火

    把自己作为供品，祭奠于你

    请闻闻我的生命，还有没有你熟悉的气息

    2

    我要把五年的光阴全部洗去

    把你留给春天的芬芳洗去

    我站在河边，看着水中的倒影

    我要把水面的那个人洗去

    我要用水把水洗去，用手把手洗去

    把我心中的悲伤和愤怒洗去

    我要把世界擦洗干净，只剩下你和春天

    像水中一块透明却模糊的玻璃

    我要把洗净的一切都交还给你

    我要把你从天堂请回人间

    请你坐在河边的檀香木凳上

    如果我还能看到你洁白的裙裾

    看见幸福的秘密

    我想把我含泪的眼睛一齐洗去

    3

    我听见春天的合唱，雨水和树根的合唱

    午夜和眼睛的合唱

    我听见草茎和鱼儿在叫你

    英儿英儿，我们的爱人

    我听见你在轻轻哼唱

    像酿过千年的酒，流满山岗

    只有我一人醉了，在山脚下

    吐出一地的落花和泪水

    只有我一人，能听懂春天的合唱

    听见从你的身体

    传来一首起伏的歌谣

    我的心中满是旋律

    像大海装满了波涛

    我张开嘴，想起自己是一个哑巴

    2006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