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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情文学 www.yqwx.net,穿进男频搞基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自身努力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楼喻生出惜才之心:“此次你守护田庄有功,有没有什么想要的?”

    杨继安眼睛一亮:“什么都可以吗?!”

    “前提是我能做到。”楼喻目露鼓励。

    杨继安想也不想:“我想参军!”

    楼喻一愣,“参军?”

    “我想加入府兵,想跟他们一起在营中训练,我想能帮殿下做点事。”

    小孩眼中涌动着炽热的光芒。

    冯二笔瞅他一眼,就这小身板,真要入了营,保不齐被那群老油子欺负。

    殿下肯定不会答应的。

    谁料楼喻稍一思忖,便应下此事:“刚入营只能从最底层做起,你可愿意?”

    杨继安高兴地跳起来:“我愿意!”

    楼喻不由笑起来。

    有些人是天生的大将,不能以常理度之。他不能因为杨继安尚且年幼,就压抑他的天才之光。

    这样天生的战士,一旦入了军营,定会如鱼得水,不会被人欺负。

    即便受了欺负,他也会很快找回场子。

    但他到底偏心,忍不住对杨继安道:“若是霍延有空,可以让他多教教你。”

    杨继安脆声道:“谢殿下!”

    离开主院,小孩飞奔着去找霍延。

    霍延因放不下侄子侄女,散会后就回了家。

    处理完受伤的庄户,霍琼带着满手的鲜血回来,正好撞见锐目深沉的小叔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将双手往背后藏,目光躲避,面露心虚。

    霍延却什么都没说,只生硬道:“别累着自己,去洗干净。”

    霍琼惊喜点头,脚步轻快去洗手。

    刚洗到一半,忽听小叔问道:“见到那么多血,不怕?”

    霍琼惊讶反问:“血有什么好怕的?以前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她祖父和父亲,受过比这些庄户更重的伤,她都见惯了。

    霍延不由扯了下唇角。

    想到楼喻轻颤的手、惨白的脸以及干呕的场景,不由夸了夸霍琼:“阿琼很勇敢。”

    霍琼弯起眸子,“小叔更勇敢!”

    她赞完霍延,又赞楼喻仁善。

    方才医馆里头,不少庄户都在夸赞殿下,说殿下给了庄头一家丧葬金和抚恤金,还答应以后养着庄头一家,实在让人又感动又心安。

    有这样的殿下,他们都没后顾之忧了。

    霍延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,笑道:“你真觉得殿下好?”

    “当然了!”霍琼狠狠点头,“你不知道,我和哥哥之前不仅吃不饱穿不暖,还常常被打被骂,要不是殿下派人去得及时,我就要被卖去教坊司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她眼眶泛红,目中泪光点点,哽咽着道: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叔了。”

    霍延心中一酸,双手搭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霍琼点头,两只发髻跟着一跳一跳。

    她揪着霍延衣角,悄悄问道:“小叔,我之前听到你和阳乌山的叔叔伯伯说话,你是不是想跟他们一起走?”

    霍延反问:“你愿不愿意跟小叔离开?”

    小姑娘茫然:“小叔为什么要走?”

    他们如今是奴籍,还能去哪儿呢?况且,他们恐怕再也遇不上比殿下更仁厚的主人了。

    霍延又问:“倘若小叔一定要走呢?”

    霍琼眨眨眼睛,迟疑道:“那我跟着小叔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言罢,目露忧虑之色。

    霍延不禁笑出来,眉眼堆出难得一见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放心,小叔不会走的。”

    至少目前不会。

    霍琼心思细腻,直觉小叔跟以往有些不同,不由问:“你刚从殿下那里回来,是不是殿下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?”

    霍延眸色渐深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他只是觉得,有些谜团似乎越来越清晰了。

    如果一个人见到血和尸体会干呕,那他一定不会嗜杀暴戾。

    从前的世子性情偏执阴森,经常将他打得皮开肉绽,又怎会惧怕鲜血?

    一个见到暴力血腥会排斥,一个越是施加暴力越是兴奋。

    如此分裂,会是同一个人吗?

    霍延的直觉一向敏锐。

    其他人认为庆王世子前后不一是因伪装演戏,他心中却一直存疑。

    以前的庆王世子,面对他时是赤裸裸的恶意,那种恶意根本无法伪装。

    而如今的世子殿下,他对身边人的宽仁和对血腥的恐惧同样不是装出来的。

    看起来最不可能的,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。

    ——他们不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这样的论断让霍延由衷感到愉悦。

    任谁都不会对曾经恶意折辱自己的人感恩戴德,即便那可能只是一种伪装。

    霍延身负傲骨,他可以报答对方,但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奉上忠诚。

    可如果,他们是两个人呢?

    他再也不用天人交战,带着负罪感去为人效力。

    小叔陷入神思,时不时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,霍琼见了不由叹气。

    就这样还骗她没有,当她是三岁小孩吗?

    “砰砰砰!”

    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霍琼走到门后,还没开口,就听见杨继安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连忙打开门。

    杨继安泥鳅一般滑进来,向霍琼礼貌问好后,快步走向霍延。

    “殿下同意我加入府兵了!”

    霍延缓缓抬起头,“哦。”

    仿佛一瓢冷水浇下,杨继安收起笑容,同样面无表情:“殿下说了,让你有空就多教我武艺。”

    哼,殿下的话你总得听了吧!

    霍延:“我教你的还不够多?”

    自从楼喻让他教导李树、冯三墨等人后,他自诩兢兢业业,一旦有闲暇,都会不吝教授,楼喻却还认为他不够尽心?

    杨继安哼道:“反正你得教我。”

    霍延觉得,他之前还是心慈手软了,得让这小子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教导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杨继安深刻体会到什么才叫魔鬼般的训练,整天痛得吱哇乱叫,再怎么求饶霍延也都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田庄经过一夜恢复安宁。

    翌日午时,田庄所有人,包括府兵和流民在内,全都聚集到庄前的广场上。

    刀疤脸被绳子绑住,跪在众人面前,低垂着头颅。

    他之前被石灰迷眼,又被滚水烫伤,加上竹箭和鱼叉的戳刺等伤害,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庄户们捡起石子土块,纷纷往他身上砸,边砸边口吐芬芳。

    楼喻面对刀疤脸而坐,相隔数丈远。

    他本可以不来,只让李树砍头便是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逼迫自己来看。

    他不想当个怂包懦夫。

    他要强迫自己接受现实,接受这个血腥混乱的世道。

    他必须要习惯喷溅的鲜血和惨白的尸体。

    午时已至。

    楼喻抬首看向高悬的金轮,那刺眼的光让他忍不住闭上眼。

    他听见自己冷静下令:“李树,行刑。”

    森冷长刀反射厉光,那光从楼喻眼皮上闪过。

    他豁然睁眼。

    一颗头颅在利刃下飞跃而起,它跳到高空,那张狰狞的面目正对着楼喻,仿佛在嘲笑庆王世子的胆小与怯懦。

    楼喻睁着眼,死死与它对视。

    殷红的鲜血在阳光下泼洒,有一滴溅到楼喻面颊上,他瞳孔骤缩,死死控制住要拭去血滴的双手。

    霍延居他身侧,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纳入眼底。

    尚显稚嫩的世子殿下,正用尽全力逼迫自己观看一场血腥的杀戮,他双手死死交握,指节泛白。

    一滴血,让他的睫毛不可避免地颤动起来。

    红得泛黑的血,落在雪白无瑕的脸颊上,企图将原本纯如白纸的人染黑。

    ——这无疑是一场残忍的玷污。

    霍延有些不忍,右手轻抬。

    却见下一刻,稚嫩的世子殿下,冷静抽出洁白巾帕,轻轻擦去那抹鲜血。

    他的睫毛不再颤抖,他的目光不再躲避,他的指节不再泛白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尸首分离的可怖场景,竟笑着朗声道:“匪首已诛,庄头死仇得报!待庄头下葬那日,本殿亲自为其送行!”

    不过一个小小的庄头,竟能得如此殊荣!

    一时间,众人心头都火热起来。

    为殿下卖命,值得!

    庄户们欢呼雀跃,而那群被绑的匪众均心如死灰。

    流民们则忐忑不安,这位世子殿下行事如此强硬,只怕他们今后没有好日子过。

    阿胜红着眼安慰众人:“咱们没干坏事,不会受到惩罚的,昨天他们还给咱们送了粮食填肚子,肯定不会让咱们饿死。既然饿不死,那还有啥好怕的!”

    流民们想想也是。

    如果真的不打算管他们,何必要送粮过来呢?

    行刑完毕,楼喻回到主院。

    李树来禀:“殿下,昨日您吩咐属下给那些匪众戴镣劳改,恐怕行不通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他们不听话?”

    楼喻侧过脸,由冯二笔用湿润的巾布擦拭,淡淡问。

    今日观楼喻行事,李树心中对他敬畏更甚,恭谨回道:“咱们并无脚镣可用。”

    他也是昨晚回去后才想起。

    只有官府大牢里,才有足够的铁制脚镣。

    而铁,同盐一样,私人是碰不得的。

    楼喻顿了顿,冷冷道:“那就先绑着他们,不饿死就行。”

    李树领命退下。

    他走之后,楼喻呆坐案前半晌。

    冯二笔担心问:“殿下可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
    楼喻默默瞅他一眼,哇地一声吐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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